人妻日記104
記得我愛你--之二
(上一篇就當作之一吧)
失眠夜裡寫的文章真是不周全
我落掉一大段了。
睡前的討論最重要的一段是關於餵貓與早餐人.
前面當然是關於我記性很差的故事，以及將來她很擔心我會把什麼都忘了的討論，我雖然記性差，但對早餐人可是每天念念不忘，我說，「見面知前我就常常想著你啊」，她又問，「所以見面以後就不用想了？」我很老實地說，「還是每天想啊!」她則是很像腦筋急轉彎地突然問我，「想什麼？」
⋯⋯ 這，我總不能回答，想念你做的早餐吧!
我就回答「每天晚上九點鐘餵貓時，就會很高興，因為餵完貓，過一會你就回來了」
早餐人立刻很促狹地說：「那會不會為了要讓我早點回來，就提早去餵貓？」
我傻了一會，回答：「才不會呢？貓要定時定量吃飯啊」
她又追問，「那等你老了，記性很差，我只是出去一下,
你就以為我去上班，然後就去餵貓希望餵過貓我就回家了。過一會，我在廚房，你沒看見我，又跑去餵貓，貓咪都吃得很開心，也不想提醒你，你就一直跑來跑去，然後貓就吃得很肥很肥....」
哼哼，不是個老實的人嗎？為什麼問這麼多奇怪的問題？然後一整晚就在那兒開我跟貓的玩笑。
就像日常裡各種大小事物那樣,我的生活簡單規律，連帶貓也跟我過規律生活，確實因為這樣，我時常在生活與寫作，外出與工作，的空隙裡，很生活性地想念她，我確實會在晚上九點鐘，聽見貓咪嗚咪嗚喊餓了，感到一種奇異的快樂，我沒有特別想起什麼,只是如常走進貓房，打開罐子，倒貓糧，把饅頭關進籠子，讓三花在外頭，等待十五分鐘，再把籠子打開，各自歸位。我做著重複地動作，牠們吃飯時，我有時會低語，你們要乖啊，不要爭吵，再過一會，爸爸就回來了歐，說出這些句子時，我感覺自己臉紅了，便用手背把臉頰弄涼，假裝若無其事地，走出貓房。
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裡，她隨時都可能回來，有時她會打電話回家，可能是在等紅綠燈，可能是剛打卡，可能要說，今天得晚一點，有實則是很欣喜地說，我要回家了!有時她會問我要不要吃東西？有時，我感覺她也沒什麼話特別要說，或許只是很開心下班了，想聽聽我的聲音。
其實我們每天都見面啊!每天都如常地發生這些小而規律的瑣事。不知為何，有時電話響起，我接起手機，總會想起多年後第一次通電話，她的聲音像是從古老的夢裡醒過來，恍惚而真切，那感覺難以形容，一種像是可以把所有畫面全都喚醒的聲音,一定是固態而非液態，它重重地，一字一字地敲擊著世界，把時空都撼動了。她那我非常想念卻幾乎已經遺忘的聲音，輕輕淡淡地,她說，「你怎麼了？」
你怎麼了？
不是後來的「太太，要吃東西嗎？」「太太，我下班了」
我不記得我回答了什麼，我只記得我腦中彷彿有錄音機那般按下按鍵，想著，我要永遠地保留這一刻，我聽見的她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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